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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 玄門大賽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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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眼,至了初七。

玄門大賽的地點在陳家的大本營——皖南。參賽者憑入場券進入指定場所,由陳家統一安排住宿等問題。陳家底子深,早年盜墓積累的基本足夠雄厚。五年一屆,三屆才輪得到陳家舉辦一次的賽事。陳家竟然還專門為此置辦了一座封閉式莊園。

大廳。眾人齊聚一堂,認識的,不認識的都禮貌地開始自我介紹。

“唐紹安,渝城唐家。”

“袁向才,純陽觀。”

“魏巍,山南慈雲寺。”

“啊!原來是慈雲寺普真大師的俗家弟子。久仰久仰。”

“啊!唐家大少爺啊!我聽過你不少事跡,不過二十一歲,已經為特調局屢立奇功。佩服佩服!”

……

諸如此類對話充斥著陸南石的耳膜。直到此刻,他才發現,玄門即便式微,但當這個圈子裏大部分人齊聚在一起,人數也是蠻多的。只是放在一個有十四億人口的國家來說,這比例……額……還是不比了吧!慘不忍睹!比某些所謂的小眾圈還要小眾,怎麽比?

相互認識,自報名號和師門算是圈內的慣例。大家都是這麽做的,到了陸南石這,就有點不一樣了。除了陸南石三個字,什麽也沒有。

對此,有人猜測,有人不屑,有人疑惑。

不多時,陸南石就聽到了各種流言。

“陸南石,不是那個最近幾個月還比較紅的明星嗎?一個明星來我們這幹嘛?”

“他可不是普通的明星,人家還是陸氏的太子爺呢!響當當的人物。”

“那又怎麽樣?和我們這圈子有什麽關系?”

“你沒看他的綜藝節目吧?他在《荒野求生》露過一手,殺了一頭彘。”

“我看了,一頭沒成氣候的彘,這也算本事?入道兩三年的都辦得到吧?在普通人看來,別說有了異狀的彘,就是一只尋常野豬,能以一人之力殺了,就是大本事。但我們這行能用正常人的標準看嗎?”

“嘖嘖,也不知道怎麽拿到入場券的。”

“這還不簡單。陸家有錢啊!弄張入場券來湊個熱鬧,長長見識,不很正常?”

眾人恍惚,也是。

不到半個小時,幾乎人人都知道來了個富家子弟長見識的。

陸南石:……

集合簽到完畢,陳家給了每人一張房卡,由工作人員引領先回房休息。陸南石拿到的是302,陸北池和梁汾都和他同一層,只是都隔了幾間。

打開房門,陸南石楞了一下。房間布置不奢華,走的是簡潔風,正合他的心意,窗簾半開,窗前一張紅木桌,桌上擺了個盆栽。

陸南石勾唇,走上前,將簾子拉開,把盆栽放到窗臺上,便收拾東西,進入浴室。等他洗完澡出來,意外地發現那棵盆栽又回到了桌上。

陸南石挑了挑眉,沒管它,將窗簾合上,安心睡覺。

不一會兒,窗門緊閉的房間內,微風浮動,窗簾緩緩掀起一角,耳邊傳來細碎的聲響。

無形中,一只手撫上陸南石的臉龐,“真帥氣!”

“麗麗,你說他是不是很帥?”

“嗯嗯!我也覺得很帥!太好看了!讓開點,給我個位置,我也想摸摸!”

“麗麗,怎麽辦,我不只想摸他。我還想睡!”

“咦,艷艷,你真變態!他還是個孩子呢!”

“哼,我就不信你不想。而且,我也就是想想。何況,我說的睡,又不是你那個意思。我只是想和他一張床躺一塊。單純的睡覺。”

說著,艷艷翻身爬上去,不料卻被一腳踢了下來。

“哎呦!”

艷艷嘟著嘴呼通,一擡眼就看到陸南石坐在床上,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們:“你們鬧夠了?”

伸出手,一根繩索從手中飛出,瞬間將麗麗和艷艷捆在一起,眼見陸南石手中已經拿出了一張符,兩只女妖忙求饒。

“大師,饒命!”

陸南石無動於衷,符紙飛出,兩鬼被打入盆栽。一枝兩朵的並蒂花,倒很符合這對雙胞胎女鬼。

兩朵花瓣耷拉著,呼哧呼哧地噴著花粉。陸南石毫無反應。兩朵花花心朝向對方,似是互看了一眼般,心生疑惑。

“怎麽會沒事?”

“難道是噴少了?”

“再試試!”

又是一陣呼哧呼哧。陸南石靜靜看著,一臉淡定,甚至還用手撐著下巴,似是看戲。

花粉全部用完。兩朵花這才確定,自己的招數對陸南石是真的毫無作用。花瓣顫了顫,從之前的調皮疑惑到深深畏懼。

陸南石打了個哈欠,“這就完了?還以為你們有多大本事呢!掃興!既然完了,那就睡吧。”

扯過被子再次躺下,還不忘說:“記得回到窗臺上去。”

兩朵花將頭一撇,假裝沒聽見。

陸南石一嗤,“呆在陣眼上,是想我今晚做一晚上的春/夢嗎?抱歉,我沒這打算。我還想好好睡一覺呢!”

兩朵花一顫,沒料到自己的目的已經被人給看了個透徹,焉噠噠地垂下頭,下一瞬,盆栽跳到了窗臺上。

她們的花粉有魅惑人的作用,加上屋中設置的陣法。入了陣的人,必受其擾。未必會造成多大的影響,也並非跳不出來。可如陸南石這般,啥事也沒有。仿佛她們的布置全然不存在的,還真是頭一回見。

兩姐妹眼中甚是好奇,但對上陸南石冷淡的眸子,半句話不敢多說。

窗簾再度合上,遮住了窗臺上花朵的身影。陸南石翻了個身,逐漸進入夢鄉。

次日,集合大廳。陸南石發現,許多人神情疲憊,甚至還有一些臉上掛了彩。梁汾揉了揉額頭,解釋道:“昨晚和一只鬼打了一場。沒睡好。”

陸南石轉頭去看陸北池,這麽看來,似乎是大家都遭遇了些不大不小的靈異事件。若是這樣,按理陸北池應該比梁汾應對的吃力吧?畢竟入道時間不長啊!

陸北池輕笑,“我在軍中執行任務的時候,強度可比這大多了。習慣了就好。而且,那只鬼懼怕刑天斧,我們並沒有糾纏多久,他被我所傷,直接逃了。”

此時,陳家人來了。

這次主持大賽的是陳家現任家主——陳青雲,他的身邊還跟著梁老爺子和崔六爺。這樣的玄門盛世,三大世家自是會到場的。

“想必大家昨天晚上都遇到了一些事。沒錯,這一切都是我們安排的。。你們的成績都不錯,至少所有人都過關了。不過,不要高興得太早,這只是前菜。今天,我們來比第一局。”

第一局的內容是相面。玄門有分類,正如醫學有分科。

相師,風水師,術師,天師。

相師擅相面蔔算,風水師擅風水,術師擅障眼方術之法,天師擅捉鬼降妖。

入道者可全通,也可精專。然而專者多,通者少。有句話,叫做技多嚼不爛。

所以,每場比賽並不要求每個人都上場,大家可以選擇自己想參加的項目。每個項目會決出前三。當然,也會給予積分,用來評判綜合排名。

就好比單科成績排名,和總分成績排名。

陸南石想了想,他不擅風水,方術一般,唯相面還算不錯。因此站了出來。

陳家準備充足,每個參賽者五位相面對象。最後以相面的速度和準確度計算名次。當然,這個準確度,是以三大世家家主的相面結果為參考答案。

陸南石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五個人,並沒有讓他們一個個來,而是讓他們站成一排,慢慢走過去,心裏便差不多已有了底。

“眉形三角,說明你脾氣不好,兇狠暴躁。不是個好相與的。額頭高闊,主聰明機靈。不過你嘴巴不正,唇掌誠信。表明你這個人說話油嘴滑舌,不可靠。三十歲前,你或許借著自己的小聰明得了不少便利,但三十歲後,你不論事業家庭,都已經步入危險境地。好自為之吧。”

他走到另一個人面前,“眼角近太陽穴處有凹陷,這裏是夫妻宮。這會讓你的婚姻來得會比較晚,夫妻生活出現諸多波折,眼角下面有顆痣,是桃花痣。但從痣的大小形狀顏色來看,你目前身邊有桃花出沒,但桃花不多,且並不太專心。建議你三思。女孩子謹慎點,不要輕易答應。”

“……”

轉眼,五個人的相面結束。然而,別人此時都還只相到第三個,最快的也才到第四個。陸南石優哉游哉坐在椅子上喝茶。

所有人結束後,工作人員將每個人的話記錄在案,呈給三大世家家主。

最終結果,陸南石第一,梁汾第二,第三名是唐紹安。

名次公布,全場嘩然。

“不是說,那是個富家子是來長見識的嗎?居然能奪冠?還力壓了梁家的大少爺?真不是作弊?”

“作弊你個頭。這種玄門的比賽,陸家再有錢最多也就弄張入場券,手還伸不了那麽長吧。而且,有三大世家的家主在呢!這要怎麽作弊。說笑呢你!”

“這可說不定。有錢能使鬼推磨。很多事情辦不到,都是錢沒到位。誰知道陸家花了多少錢。你敢說如果陸家搭上全部家財,還換不來陸南石一個第一?”

這……還真能。可誰他媽會為了這麽個第一搭上那麽多錢財啊!又不是瘋了!

陸南石宛如從隊伍中殺出來的一批黑馬,讓人目瞪口呆。討論聲此起彼伏。

梁汾捅了捅他,“你可算是出風頭了!唐紹安怕是要慪死。”

陸南石一頭霧水。

梁汾又說:“唐家這幾年發展的不錯,隱隱有追趕三大世家之勢。唐紹安的天賦很好,沒辜負了唐家的栽培。雖說崔家沒了崔鴻之後,其他幾個都差了些。但陳家的底子還在。他竟能將陳家擠下去,奪得第三,也是厲害。可惜這風光還被你給搶了。你說他慪不慪?”

陸南石並不在意什麽風光,“他第三厲害,你第二豈不是更厲害?”

梁汾一笑,轉而笑起來,“你最厲害!”

二人說笑間,崔六爺站了出來。

“既然大家對比賽有質疑,覺得不公,那麽不如加一局。這次為了公正性,請三位就給我算吧!”

此話一出,全場皆驚。

相面,可不是簡單的看一看就行的。是要付出極大精力的。平常人也就罷了。若是遇上比自己道行高的,相面不成,還會被反傷。崔六爺可是玄門大家,眾人臉上一白。

崔六爺莞爾,“放心。這是我提議,我自然會配合,不會傷了你們。”

陸南石神色閃爍,梁老爺子面色一沈,崔六這一手來的突然,根本沒和他與陳家商量,還不知心底打的什麽主意呢。不妥!

他正要出面打斷,沒想到唐紹安已經站了出來,“多謝崔六爺,既然如此,那麽晚輩就托大了。還請崔六爺站近一點。”

這下,梁老爺子就不方便說什麽了,他憂慮地朝陸南石看了一眼,卻見陸南石鎮定自如,心下一怔,倒是對他這處變不驚的態度十分欣賞。

唐紹安說完,崔六爺拍好,叫了聲“好”。其次是梁汾,也得了崔六爺一句“好”。輪到陸南石,陸南石卻只看著崔六爺笑,一句話也沒有。

崔六眼眸閃過微光,“小友看出什麽了嗎?”

陸南石搖頭。

崔六面露笑容,“沒關系,你年紀還小,算不出來也是可以……”

“不是算不出來。”

崔六一怔,只聽陸南石說:“我不給註定要死的人算。”

全場默然,待得回過神來,崔六的面色黑沈得十分難看。唐紹安皺眉站出來,“自己學藝不精,能力不夠,直接承認了就行。拿崔六爺尋開心,你哪裏來的膽子?”

陸南石置若罔聞,接著說:“七日內,你必死。”

七日,是玄門大賽的時間。

唐紹安氣笑了,只覺得這人莫不是瘋了,“七日?這麽短時間內的絕命之相,難道我會看不出來?即便我看不出來,難道崔六爺感覺不出來?再說,場上還有梁老爺子和陳家叔叔呢!”

無數雙眼睛朝梁老爺子和陳青雲看去,等著他們的答案。如果他們也是陸南石的說法,那可就有大戲看了!

陳青雲看了崔六爺半晌,嘆道:“從目前崔叔的面相看,我不曾看出死相。”

梁老爺子即便有心幫陸南石,卻也不可能在這上頭說違心之語,點頭,“我也一樣。”

唐紹安高興起來,“聽到了嗎?你到底是哪家的,你師父沒教過你嗎?相術蔔算是不能亂說的。說出口的話是需要負責的。”

陸南石點頭,“兩位前輩的話我聽到了,但你忽略了一點,陳前輩說的是,從目前的面相來看。你應該明白,一個人的面相,命數並非一成不變的。”

確實如此,但七天,時間這麽短,突然轉變,還是在本身就是玄門大家的人身上,幾乎是不可能存在的問題。

唐紹安輕嗤,“你難道要說,七天後才能看得出來嗎?”

陸南石聳肩,“七天而已,到時候我們也都還在這裏。是與不是,七天之後自然見分曉。”

唐紹安氣不過,還待再辯解,崔六竟親自出來打圓場,“無妨。這位小友說的不錯。七天而已。”

他轉頭目光炯炯盯著陸南石,“我可等著你的七天!”

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中,第一場賽事結束。梁汾走上來,“你幹嘛說那些話?”

陸南石勾唇,“因為我說的是事實,七天之後,他必死。”

梁汾一震,這樣的篤定……莫非……

********

第二三天是風水大賽。第四五天是方術大賽。陸南石都沒有參加。

第六天,陳家將眾人帶到一處林子前。

“相信大家都知道我陳家有一處迷霧森林。林中有四象法陣,困著鬼怪妖魔。”

眾人詫異:“這就是迷霧森林?”

“我聽說進入迷霧森林的人,鮮少有走得出來的,即便走出來,至少也得脫層皮。這是陳家用來訓練門下子孫徒弟的。”

“別!訓練是訓練,但一般子孫徒弟,陳家可不敢放他們進去,那是送死。據說,陳家有能力進迷霧森林的也沒幾個。”

陳青雲一笑,“看來大家對迷霧森林都有些了解了。那麽多餘的我就不說了。”

他給助理使了個眼色,助理端著托盤上前,托盤上放著無數的符紙。

“這些都是我準備的。迷霧森林雖然可怕,但陳家研究它上百年,別的鬼怪不敢說,但迷霧森林內的,還是能控制得住的。所以,如果你們覺得到了危急關頭,自己已經應付不來,可以撕了這張符。陳家自然會及時出現,將你們帶出來。”

“切忌不要貪功。大賽本就是為了給大家一個交流切磋的機會。名次雖然重要,但性命更加重要。希望大家謹記。如果有人高估了自己的能力,由於自己失誤而造成什麽損傷,陳家可不負責。”

醜話都說在前頭了。陸南石心頭一擰,擡眼看向崔六,正好崔六也更看著他,面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
陸南石心知,看來他是把手腳做在這裏了。

大戲要來了。

取了符紙,陸南石頭一個進入森林。這片森林十分奇怪,他們剛才站立的地方像是一個分界線,從那裏看,是一望無際的尋常山林和碧藍的天空。

而一旦跨過那條線,走了進來。眼前卻生出許多白色霧氣來,能見度不足十米。再往前,變成九米,然後是八米,七米,六米……

直到最後,伸手不見五指,除非直接放到眼睛底下。

陸南石幹脆放棄了視覺,關註用聽覺辯位。可這裏像是沒有風,沒有鳥獸,什麽都沒有。靜謐地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。

他知道,其他人肯定已經進來了,但他看不到他們的身影,也聽不到他們的聲音。

如此,他只能一步步往前走,憑著直覺,憑著本能。

突然他眼前的畫面變了,迷霧消散,他看到了山花爛漫,泉水潺潺。

一個女子在前面跑,一條蛇在後面追。蛇沒有腳,可他的蠕動速度很快,十分敏捷,騰空一撲,將女子撲倒在地。

女子慘叫,眼見蛇張著血盆大口咬下去,女子疼得直叫喚,胳膊鮮血直流。

女子奮力一手打過去,阻了蛇的攻擊力道,但卻僅僅只是一點點。蛇像是被激怒,再次張開血盆大口,這次的目標是女子的頭顱。

女子滿目驚駭。陸南石跑上前,一劍劈過去,蛇飛出好幾米,從空中跌落,回頭看了陸南石一眼,面露恐懼,一溜煙躥入花叢逃走了。

女子怯生生站起來,朝他彎腰行禮,“多謝恩公救命之人。”

這時,陸南石才恍然發現,她竟是穿著古代服飾,看起來似乎是戰國末,秦朝初的裝扮。

他看著她鮮血淋漓地胳膊,“你的傷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,鮮血不見,傷口竟然一點點自己愈合了。前後不到五秒鐘,本來被咬下了一塊皮肉的地方,完好如初!

陸南石震驚。女子大喜過望,再度朝他拜禮,“多謝恩人給我治傷。恩人真厲害。那只蛇已經修行五百年了,是山裏的霸王。可他看到恩人就跑。”

陸南石看著天真爛漫的女子,十分困惑。這到底怎麽回事?他好像什麽都沒做,怎麽就給她治傷了?

而且,他看不清她的臉。明明沒有任何遮擋,明明他感覺她的面容是清晰的。可腦子裏就是映射不出她的臉來。

“朝無!”身後青衣男人走過來,看到女子“咦”了一聲,“是那株忘憂啊!”

然後,朝著他擠眉弄眼,“朝無,看吧,果然是緣分。一百年了,你竟然還能遇到她。”

女子一頭霧水,陸南石也一頭霧水。可當他回頭的時候,女子突然從天真爛漫變得面目兇狠,一把劍刺入陸南石的胸膛,女子滑下兩行淚,“對不起,但我必須這麽做!”

他心頭劇痛,彎下腰,這時周遭場景變幻。原本滿山的鮮花沒了。誅仙陣,含光劍,昆侖……

這是曾經多次出現在他夢中的場景。陸南石忽然明白了什麽,猛然抓住劍柄,用力將含光拔了出來。

瞬間,場景消失,手中的含光消失,他回到了迷霧森林。

果然,是幻境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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